“变色龙”一般的KAWS:纽约呈现其回顾展

艺术家布莱恩·唐纳利(Brian Donnelly)自1990年代中期以来一直以“KAWS”的名字进行艺术创作。他从流行文化中寻找创作元素,其作品跨越了涂鸦、流行艺术和消费文化,并在拍卖场屡创高价。
近期,美国纽约布鲁克林博物馆举办了KAWS的艺术回顾展,这也是对其25年艺术生涯的回顾。在这里,观众可以看到经过再创作的辛普森一家,史努比和蓝精灵一家。在艺术评论家马克斯·莱金(Max Lakin)看来,艺术界通常倾向于弱化其商业特质,而KWAS的作品揭示了变色龙般的艺术背后隐藏的机制,这既是优点也是弱点。

马歇尔·麦克卢汉(Marshall McLuhan)曾提出“art is whatever you can get away with(艺术的挥洒,就是你的容身之处)”,而安迪·沃霍尔则将这句话引用到了作品上。这也恰恰证明了麦克卢汉是对的。从那以后,许多艺术家接受了这个想法,并以此为挑战,而整个时尚产业也以此为基础进行产品的开发。人们喜欢他们所知道的事物。“变色龙”一般的KAWS:纽约呈现其回顾展

布莱恩·唐纳利(Brian Donnelly)“KWAS”

现年46岁的布莱恩·唐纳利(Brian Donnelly)很早意识到了这一点,自1990年代中期以来一直以“KAWS”的名字进行艺术创作。他开始用自己的动感涂鸦标签“KAWS”,喷漆的字母在相互交替变化。当然,其作品的寓意并不深;在这儿,唐纳利之所以选择字母,出于的原由是喜欢它们的外观。一路走来,他成为了市场中的重量级人物,受到街头艺术爱好者和收藏家们的喜爱。“变色龙”一般的KAWS:纽约呈现其回顾展

KAWS作品《WHAT PARTY》, 2020

纽约布鲁克林博物馆于2月26日对外开放的展览“ KAWS:WHAT PARTY”,是对唐纳利(KAWS)25年艺术生涯的回顾。这是他在纽约进行的首次大型的展览。他那闷闷不乐形象的雕塑已进入市区的办公楼大厅及海滨公寓,甚至还飞到了天上,令人惊讶。艺术家的艺术产品被认为是不良品味的最终胜利。这样的观点可能有些过于夸张,或者至少是片面的。“变色龙”一般的KAWS:纽约呈现其回顾展

KAWS的标签,1994

展览“WHAT PARTY,”由博物馆当代艺术部策展人Eugenie Tsai策展,呈现了167件展品。首先是KAWS早期的街头作品,这也是最有趣的作品。到90年代后期,他开始使用自己的视觉语言,在公交站广告上添加带有字母标记的卡通人物,改变了广告栏的作用。这些卡通人物形象是眼睛露出X字形的骷髅。KAWS的干预大多是不政治的,是对涂鸦艺术希望被更多的人所看到的一种延伸。“变色龙”一般的KAWS:纽约呈现其回顾展

KAWS, “Untitled (DKNY),” 1997, 

它们也是他未经许可的精明合作,广告中DKNY和Calvin Klein的模特面孔被艺术家自己创作的艺术头像取代了。早期涂鸦艺术家依靠火车将自己的名字显示在公众视野中,而KAWS意识到品牌是一种更为有效的渠道。他与数十亿美元的公司的合作数量剧增,这似乎是对他早期作品的背叛,但是“卖出去”的想法曾经被其同时代的街头艺术家们认为是比死亡更糟。从今天来看,这些干预措施看起来更像是一种试验。“变色龙”一般的KAWS:纽约呈现其回顾展

KAWS, “Untitled (Haring),” 1997

展览“WHAT PARTY”中的第一批作品创作于1997年,也是最具启发性的作品:一张基思·哈林(Keith Haring)在地铁广告上涂鸦的照片,而KWAS的一个卡通人物在他的周围,凝视着他的肩膀,好像是在做笔记。哈林分享了作为涂鸦艺术家的最大的目标,他希望艺术尽可能地民主化,并主要通过公共壁画来达到这一点,但也要通过商店来完成,在商店里出售廉价的复制品和小玩意。而KAWS的项目实际上是哈林的愿景。“变色龙”一般的KAWS:纽约呈现其回顾展

KAWS, “Untitled (Kimpsons #2),” 2004, acrylic on canvas.

KAWS的世界可能会令人迷惑,其卡通版本令人熟悉但并不熟悉。他们的眼睛处是“X”,这在卡通传统中意味着死亡,或者至少是一种丧失能力的状态。辛普森一家,史努比和蓝精灵都在这里,漂浮在一个拒绝上升的状态。唐纳利(KAWS)曾担任动画师,他对卡通的线条和色彩的掌握程度显而易见,但他在概念上的突破发生在2000年左右。当时他在日本,他发现诸如《辛普森一家》之类的文化产品超越了语言 ,起着如同罗塞塔石碑的作用。尽管KAWS对形式主义实验并不感冒,但其“辛普森”作品是他在商业上最成功的作品,并且与原始图像相比改动最少。他的“风景”系列(2001年)创作在画布上,展厅里呈现了4张,展示了经裁剪的单独的“辛普森一家”角色,使其人物特征抽象化。他们的角色让人联想到炫酷,沉稳的色域绘画和硬边绘画,具有清晰的形状,尤其让人联想起上世纪六十年代的阿尔·赫尔德(Al Held)从广告中得到灵感创作的绘画作品。
“ WHAT PARTY”提供了凝视其作品《The KAWS Album》(2005年)的机会,该版本源自辛普森一家的《The Yellow Album》专辑封面,最早的灵感来源则是甲壳虫乐队。这件作品于2019年以约1500万美元成交。对于这种现象,一种过于泛化的解读是:它体现了逆向引入大众文化符号如何使艺术品呈现出“无意义”。在最坏的情况下,它突出显示了征收财富税的必要性。“变色龙”一般的KAWS:纽约呈现其回顾展

展览现场,左侧为 KAWS作品 “The News”,右侧为雕塑作品“Take.”

日本是KAWS首次遇到宅男文化的地方,宅男们对漫画和动漫有着狂热的欲望,并会去收集相关的公仔模型,而这些公仔已然成为一种影子市场。于是,他将自己创造的艺术形象运用到了玩具公仔的制作中,首先是“同伴(COMPANION)”,以迪士尼当家角色“米奇”为灵感制成,之后是突变的米其林人“老友(Chum)”和布偶形象的“BFF”系列。这些公仔都被证明是可以无穷无尽生产的,有8英寸的乙烯基材质和8英尺的玻璃纤维材质,以及其他的排列方式。它们经常以沮丧和不适的状态单独出现,尽管有时它们是成对出现的,如《Gone》(2018年)是一个六英尺高的“COMPANION”,携带柔软的棉花糖色“BFF” ,就像《圣母怜子图》一样。
以欢快,生动的动画语言呈现的那些沉重主题的认知,可能解释了它们对年轻人的吸引力。这些年轻人原本是孤独和匿名化的,代表了KAWS的大部分真实信徒。他的粉丝们无疑发现作品被卡通涂层包裹起来更具吸引力。在展厅中的两件作品呈现了人物形象的侧面被解剖开了。这是以用粗俗的比喻来表达情感。这些人物形象并没有排斥观看者,而是提供了一种安慰,重申了这种虚无主义的正确性。“变色龙”一般的KAWS:纽约呈现其回顾展

展览现场,左侧为 KAWS作品“ Chum”,右边为“ M2”

展厅中还有一个专门用于展示应对疫情的展示厅《Urge》, 由10张方形的画布组成,展示着无处不在的手危险地接近面部。作品《分离(Separated)》是一个“COMPANION”系列形象的雕塑,用手捂住脸部; 作品《潮(Tide)》呈现的是在月光下,“COMPANION”在水中漂流,看上去可能会被淹死。这些画是夜光的,其丰富的颜料似乎是从内部散发出来的。但是作为对当前时刻的评论,他们是失落的,他们的心情很郁闷。但其他一切也是如此。“变色龙”一般的KAWS:纽约呈现其回顾展

展厅现场,作品《分离(Separated)》和《Urge》

“变色龙”一般的KAWS:纽约呈现其回顾展

KAWS, “Tide,” 2020

展览“ WHAT PARTY”将KAWS的作品定位为艺术,大众文化和商业之间的桥梁,就好像这些领域都是各自孤立的,而不是扁平化的业态的一部分。从豪华配饰到大众市场上的运动鞋,卡通形象和艺术家的内容都是可以互换的,也可以被印在各种东西上。从耐克、优衣库,再到Comme desGarçons和Dior,Donnelly,KAWS与各个领域都有交集。其中,最恐怖的是与Estudio Campana合作完成的椅子:将毛绒玩具塑造成现代主义的狂热之梦。他多才多艺,参与到了时尚艺术产业,给消费品提供了文化上的吸引力。当然,这与他的创作并没有多大关系。 这也使得博物馆举办KAWS展览与其说是一种勇气,不如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。“变色龙”一般的KAWS:纽约呈现其回顾展

展厅现场

博物馆的圆形大厅交给了KAWS近期的大型雕塑,包括他的“Holiday(假期)”项目——一系列大型充气的“COMPANION”雕塑。它们在过去几年中,以一种善意在亚洲各地旅行,躺在中国香港的维多利亚港口,懒洋洋地躺在日本富士山下。“变色龙”一般的KAWS:纽约呈现其回顾展

KAWS作品“Holiday(假期)”在日本富士山下

展厅中KAWS最具有纪念意义的作品应该被放入一家如同展厅大小的商店里,以此展现其销售潜力。将商店视为展览的扩展部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因为这样会显得展览过于讨巧而令人不适。艺术界通常倾向于弱化其商业特质,这是公开的秘密。不承担贩售功能的艺术画廊真的存在吗?KWAS的作品揭示了变色龙般的艺术背后隐藏的机制,这既是优点也是弱点。当然,这可能并非KWAS的本意。
展览将展至9月5日。
(本文编译自《纽约时报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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