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仙中人 | 八大山人书画作品欣赏

八大山人（1626—1705），原姓朱，名耷，谱名统，为明皇室封藩南昌的后裔。明亡后，法名传綮，字雪个，号个山、个山驴、驴汉、驴屋驴、人屋、刃庵、良月、道朗、何园、破云樵者等。祖、父两代皆善诗画，八大受到家学熏陶，很早就才华发露。然而他十九岁时明朝覆灭，国破家亡的折磨使其心状大变，忽而装哑，忽而大笑，忽而痛哭竟日。二十三岁时出家为僧，期间妻和子俱死。三十五岁蓄发还俗，复娶妻生子。后又为道士，居南昌青云谱，以售画为生。石涛曾致函云：“闻先生花甲七十四五，登山如飞，真神仙中人。”看来他晚年身体健壮，作画也特别多。

八大的画，在署款多为“传綮”“刃庵”“雪个”的早期，主要沿袭沈周、周之冕、陈淳、徐渭的水墨传统，画风刚斫严整而略显幼稚；在署款多为“个山”“驴”“驴屋”的中期，狂疾时发，情绪激烈，信笔纵肆，形象怪异，基本不顾规矩法度，与早年的收敛有度形成了强烈对比；到了六十岁以后署款多为“八大山人”的晚期，逐渐芟除原先画面中生硬而狂怪的气息，易硬毫为羊毫，变方折燥硬为圆转浑融，静气代替了躁气，在凝练蕴藉之中透露出疏放自由之趣，直臻出神入化的境地。他将写意花鸟画的缘物抒情传统推向极致，以物象拟人化、图像人格化的象征寓意手法抒发其愤懑孤傲、苍凉寂寞的情怀，言、象、意的幽异组合和完美统一，是历来画家很少能达到的。他晚年所作山水也非同凡响，往往构图奇险幽旷，笔墨浑朴酣畅，意境清空明洁、荒寒萧疏，以化合写意花鸟画的韵致，打破了山水画通行惯例。八大的画在当时名气就很大，张庚著《国朝画征录》将他列于开篇之首。但人们对其山水画的重视程度远不如其花鸟画，故对后世发生的影响也以花鸟画为主体。

节选自卢辅圣《中国文人画史》